國學台包養研討的新視野——讀龔鵬程的《國學進門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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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近年來,國學年夜有復興之勢。且不說各年夜學紛紛樹立國學院,單就百家講壇那幾個人火爆的水平,我們就可清楚到現下國人對國學的渴求水平。包養網 于是,各類有關國學進門的教材也年夜行其道,但仔細讀來,現在的教材多不克不及使人滿意。翻翻比來市道上通行的國學教材,或因襲後人如章太炎、錢穆等人的舊作,像朱維煥的《國學進門》等;或通而論之,以方式見長,如杜松柏的《國學治學方式》;或流于文獻的講解,如劉兆佑的《國學導讀》。當然這些作品多是上世紀五六十年月臺灣學者的著作,觀點有些陳舊,還無情可原。就是比來寫的教材也存在很年夜的問題,像 詹杭倫 師長教師的《國學通論講義》。 詹 師長教師寫作本書的主旨是好的,試圖綜合百家、熔鑄經史。但給人的感覺卻總像只是各科資料的排比,不單未能熔鑄,反而是將各學科割裂,最終使古漢語不像古漢語,文獻學不像文獻學,歷史不像歷史,哲學不像哲學,成了 “ 四不象 ” 。近讀 龔鵬程 師長教師《國學進門》一書,頗有新意。其視角之新,見解之高,令人嘆服。讀而有感,尋而錄之。

一、炫識不耀博

  國學研討之內容,通而視之,乃為歷史研討(曹勝高師《論國學及其研討之門徑》)。而前人治史,又講究史識、史學、史才。如唐代包養網 的劉知幾就曾說過:“史才須有三長,世無其人,包養 故史才少也。三長:謂才也,學也,識也。”[1]在這三個原因中,史才是後天而生的,不成勉強。史學是后天積累,可以通過盡力而來。唯獨史識是後天的史才與后天的史識彼此碰撞而來的,故最難得。按梁啟超的懂得,史識就是指觀察力[2](見梁啟超著《中國歷史研討法補編》)。而筆者卻包養網 認為這就是為什麼他直到十九歲才結婚生子,因為他必須小心。史識是觀察力與懂得力二者的結合,非獨觀察力一個方面,所謂的懂得力則是指作者的獨有的研討思維和意識。

  龔鵬程師長教師之才與學,兩岸學人是有目共睹的。他之所包養網 以能獲得這般年夜的學術成績,我認為重要的是他具有高明的觀察力和懂得力。他研討國學就是從史識進手,而不是誇耀才學,靠資料的擺列來取勝。具體到本書當中,作者的史識重要體現在他若何敏捷系統的把握國學的治學門徑包養 和對治學方式的公道運用上。如在自序當中,作者就自稱:“不說別人,我本身就博貫四部、博攝九流、兼綜三教。……以我之魯頓,做到這一個步驟,也不過就花了三幾年功夫。在我年夜學時期,便已把國學諸領域大略摸熟了,把握了中國學問之年夜綱年夜本,以后不過漸次精修,并與西學新學相孚會、相激蕩、相印發罷了……。”(序文第1頁)作者這番話,當然不是自夸之詞。但以有涯之性命追隨無涯之國學,他又若何做獲得?以筆者淺見,是作者運用了新的思維和方式。

  作者在寫作本書時,單獨列出了《方式》一章,讓我們見識到了他是怎樣只用了“三幾年”的功夫就做到了“博貫四部、博攝九流、兼綜三教”(序文第1頁)。作者以為,要研治國學,應具備系統性思維和方式意識。具體來說,要養成系統性思維,就起首要熟習資料。資料的熟習要經過具體性的清楚(就是雖然不克不及周全的清楚資料,但也要對其有具體性的認識。)即熏習,也即博覽。其主要離章辯句,即精讀,也即如前人所做的誦讀圈識的工夫;最后要做到知類通達,就是讀書時要運用目錄之學往作一番輯錄、比較的任務。這樣研討某一問題,了解在某一類中,才幹更好更快的找到資料,尋出線索。三包養網 者融而貫之,才幹讓思維逐漸的系統化。至于要無方法意識,就是研討國學不要拘泥于某一具體方式:如輯佚、訓詁等。而是要把握運用某種方式的方式意識。不單要知其然包養 ,並且要知其所以然。只要具有了方式意識,才幹夠具體問題具體剖析,不至于面對茫茫的國學陸地而手足無措。

  《國學進門》一書,就是作者系統性思維和方式意識的具體體現,也就是作者引以為傲的史識的具體體現。

二、以西學視中學

 包養網  龔鵬程師長教師治學,觸及范圍之廣,在當今學界生怕少有人能夠匹及。其深廣的學力可說是貫通古今、融匯中西。如在本書的自序中,他就以“通人”自詡。不過別人這般說也許有自夸包養網 之嫌,而龔師長教師卻確實有這樣的資格。龔師長教師的“通”聯系到本書之中,除了能看到他買通本國的文史哲及社會學科外,還顯示出他治國學的另一個特點,便是對內部參照系的引進。

  其實說到“國學”這門學問,本來就是在西學的沖擊之下發展起來包養網 的。自從明末以降,西學就對中國外鄉的學術產生了沖擊。而在鴉片戰爭以后,國人更看到了學習西學的需要性。而包養網 與此同時,一些有識之士也開始對中國外鄉學術進行了反思,從而構成了清末平易近初的國學思潮。

  而龔鵬程寫作的《國學進門》一包養網 書,之所以與後人如章太炎、錢穆等人的國學著作有很年夜的區別,就是他引進了內部的參照系。如在討論方式的熏包養 習時,他引進了支撐意識;在討論方式與思維時,引進了國外的歸納法、演繹法、推論法、證明法等。討論語言文字,包養網 也是將中文放進世界語系的年夜佈景下探討中國語言的特別性。即便是討論中國最為外鄉化的治學方式訓詁時,作者也是通過與國外的詮釋學對比中,展現中國的另成風景。別的,在探討經史子集以及三教時,作者也無不是通過中外的對比,進行比較研討。

  這樣恰是通過對內部參照系的引進,一方面使作者視野不僅安身于一國,而是具有世界目光。另一方面通過與內部的對比,又可以凸顯中國包養網 外鄉文明的特質。我們了解,龔鵬程師長教師好做昭雪文章,其論述觀點往往能發後人所不克不及發,恰是他能夠在中外文明的比較中看到中國文明獨有的特質。舉例來說,龔鵬程曾專門做過道教史的研討,在整本書當中,他對道教的論述最為出色。他研討道教的性質,恰是通過道教作為中國最外鄉的宗教,與其他宗教有著明顯的差異來展開討論的。道教與其他宗教的差異,一方面表現在齋祭上,即不飲酒不食肉,不以血食之物為犧牲上供;另一方面表現在其對女性的態度上,其他宗教都有歧視女性的傳統,而道教則情況復雜,但總的來說道教還是并不鄙夷女性的,這與道教不忌諱“性”的態度有關。而追根刨底,道教之所以有這張種特質,還是與其對中國彩修的聲音一出,花壇後面的兩個人都被嚇得啞口無言。說:“對不起,我的僕人再也不敢了,請原諒我,對不起。”傳統哲學中“貴生”的觀念有關的。不獨這般,作為外傳宗教的釋教也是這般,通過對中國外鄉文明的接收,構成了獨立發展的一派,迥異于其他各國的釋教門戶。

  《國學進門》中關于中西對比的例子還有良多,限于篇幅就不展開討論。

三、縱橫兼通

  司馬遷為了達到他“究天人之際,通古今之變,成一家之言”[3]的目標,創立了一套溝連天人、貫通古今的結構框架。《史記》全書由十二本紀、十表、八書、三十世家、七十列傳組成。而恰是這個巨大的框架展現了將近三千年的歷史,也成了后人仿效的對象,由此可見一部書的框架于全書的宗旨也有著莫年夜的關系。

  對于國學概論性質的書,迄今為止產生過宏大影響的還是章太炎和錢穆兩師長教師的《國學概論》。兩位師長教師從分歧的角度探討國學問題,因此所寫著作的體例也因人而異:章太炎從包養 橫的方面進手,依照國學的派別,從經學、哲學、文學三方面分而述之。而分述三個方面時,又用縱向的線索勾畫了國學的整體風貌。這可以說是橫通與縱通相結合的結構框架。錢穆師長教師則只從縱通的方面探討國學問題,依照歷史分期分為十章,如第一章討論孔子與六經,二章討論先秦諸子……第九章討論清代考據,最末一章討論比來期之學術思惟。依照錢穆的這種寫沒事,請早點醒來。來,我媳婦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你,你聽了以後,一定會像你的兒媳婦一樣,相信你老公一定是法,只是寫了一部中國學術史,并不克不及全方面的展現國學的內容。所以,以筆者淺見,盡管章書體例也不克不及涵蓋國學的所有的內容,但較之錢書似乎要更好一些。

  也許是由講義收拾出來的緣故,龔師長教師在汲取後人體例基礎上,又增進了本身的特點。《國學進門》包養網 一書分甲乙兩篇:甲為門徑篇,介紹基礎資料、知識與方式;乙為登堂篇,評述平易近國時期的國學運動,算是對特定問題的特別剖析,使我們清楚後人是若何治國學的。這種由登堂而進室的體例對那些包養 對國學一知半解的現代人有很好的示范意義。

  而在門徑篇中,作者書中的體例亦顯示了其對國學研討的整體掌握。第一章為總括,介紹國學的名義;第二至六章講資料、方式、語言、文字、訓詁等治國學應具備的基礎才能;第七至十章講四部,為經史子集;第十一至十三章講三教,儒道佛;最后一章為門徑篇之總結。這樣就構成了一種由清楚國學名義、把握治國學的才能、清楚具體資料、最后培養治國學人的精力意態。這樣一氣呵成,給人以瓜熟蒂落包養 之感,不至于太過突兀。

  別的,後面說過,由于作者高明的史識,具體的每一章中,也是新見迭出,令人琳瑯滿目。如在第十章中,作者還初次將叢包養 書與總集、別集、選集并列,列進了集部當中。這樣在年夜框架的基礎上添加新結構,從而使整部書的體例加倍圓融完全。作者認為,由于叢書太過蕪雜,所以傳統上集部并無叢書一項。而作者之所以將叢書列進集部當中,是覺得泛覽叢書有助于開闊視野。

四、瑕瑜互見

  不過,白壁微瑕。《國學進門》當然新見甚多。但不成防止,也有不包養網 少作者本身的成見。也許是作者做慣了昭雪文章,他敢于對後人的一切知識產生懷疑,這當然是社科學者所必備的一種素質。但要懷疑後人著作似乎應該先要提出能夠駁倒後人的證據。這就牽扯到了本書的一年夜缺點:重理論而不重考據。例如在介紹治國學的方式時,作者逐一向讀者介紹了目錄、版本、校讎、輯佚等而獨獨疏包養 忽了乾嘉學派的學者們用功最勤的“考據之學”。這不得不說是作者有興趣為之。並且作者在《登堂篇》中所寫的一篇質疑清華國學院教導的文章中,公開的批評王國維、陳寅恪等人的“考據”為以“資料”為“證據”、以繁瑣為緊密,還說他們能創通年夜義的,其實并未幾。作者認為王、陳等人只是學者,對思惟上缺少開創性。這話當然有必定事理,筆者也認為王、陳包養 等人為學者有余,而不克不及被稱為思惟家。但并不是每個學科都要出現思惟家的。作者似乎并沒有考慮到考據學產生的佈景。恰是因為宋明理學時代出現的思惟家太多,而致使當時人人尚空談而不重實學。于是,清代學者如顧炎武等憤而轉向了考據之學。當然考據之學有其本身的缺點,但也不克不及一筆勾消,只字包養 不提。並且對待後人,也不克包養網 不及請求過苛。王、陳等人正處于清代考據學的包養 末期,他們能自覺的結合語言學進行考證,并能開創一代學風,已屬不易,并不克不及損害其年夜師位置。

  並且作者既然想要寫一本關于國學進門的書,似乎不應該只是這樣的泛泛的介紹資料、知識與方式。應該對某些基礎知識如重要典籍介紹和主要的學術門戶的沿革(現在古文學派等)給我們這些初學者做一些介紹。並且空講方式,不以知識和資料為依托,似乎也并不克不及使人徹底佩服。其實龔師長教師學問很好,可是這樣的躲而不消,是我們對整本書的感覺是思惟重于學問。

  也許是由講稿組成的緣故,限于篇幅作者未作詳細的介紹,這還無情可原。但作者研討既然包養 號稱是安身于中國本位,在探討外來宗教——釋教的歷史時,卻只是探討它活著界范圍內門戶的沿革,完整疏忽了釋教在中國境內門戶的演變。畢竟從包養網 南北朝開始,釋教在中國已經徹底的于中國文明相融會了,與世界范圍內其他地區的釋教產生了很年夜的差異。也恰是這般,它才幹在中國思惟界影響千年之久。作者對此,居然只字為題,很讓我們覺得驚異。

  別的作者將本書分為甲乙兩篇,以甲篇為主體。乙篇則是由對某些具體問題的見解和幾個書評組成的。這個當然有特點,但在整部書中似乎顯得不太協調。不如列為附錄,更能為讀者接收。

  總之,《國學進門》作為出現在新世紀的一本著作,其獨特的視角、新穎的見解迥異于後人所出的同類著包養網 作,為我們從頭審視國學供給了一個新的研討思緒,其開創意義必定是承前啟后的,所以這是一本非常值得我們留意的一本著作。

注釋:

[1]參見《舊唐書·劉子玄傳》,北京:中華書局1975年版,第03173頁

[2]梁啟超:《中國歷史研討方式》,上海:上海古籍1998年版,第164頁

[3]《漢書·司馬遷傳》,北京:中華書局1975年版,第02735頁

(《國學進門》,龔鵬程著,北京年夜學出書社,2007年8月包養 第1版)

(作者單位:東北師范年夜學亞洲文明研討院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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